牛耳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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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量力求主盟盟坛受辱,假仁义失人心贻笑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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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自平王东迁,国势日微,诸侯坐大。诸侯国之间纷乱相争,周室不能制。齐桓公小白,重用管夷吾,继往存绝,九匡诸侯,成就不世伯业。谁料小白也是个没札撒的,管夷吾死后,重用易牙,竖貂一班奸佞小人,最后落了个饿死深宫,数月不能下葬的下场。群公子作乱,只因桓公曾有托付世子于宋襄公的意思,因此宋襄公倡议援立世子,诸侯竟从,齐孝公因之得立。宋襄公就得意忘形起来了,把这事当作不世奇功,就有了代齐桓公为盟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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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时情势来讲,宋国虽是公爵,但国势微弱,依自己的身量,别说图伯,就是自保也是勉强。但宋襄公就是有神一样的迷之自信。他也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恐怕他一旦主盟,大国恐怕不会鸟他,就想了一个主意,先约滕,曹,邾,鄫诸小国,为盟于曹国南郊。曹,邾二君到后,滕君婴齐方到,宋襄公就不许婴齐参与会盟,并将他拘押于别室。鄫君惧怕宋国的威势,也赶来赴会,赶到时已经逾期两天了。

宋襄公问群臣说:“寡人方才倡议盟好,鄫作为小国,竟敢逾期怠慢,不严惩何以立威?”

大夫公子荡说:“当初齐桓公南征北讨,唯独未服东夷之众。主君欲威中国,必先服东夷,欲服东夷,必用鄫子。”

宋襄公说:“用他干什么?”

公子荡说:“雎水边上,有神灵能招致风雨。东夷之人皆立庙祭祀它。主君如果能用他来祭祀水神,不仅神灵会降福于君,就是东夷之人知道了,都会以为主君能生杀诸侯,谁还不悚惧来服?然后我们借东夷之力来征伐诸侯,伯业就可以成功了。”

上卿公子目夷进谏说:“万万不可。古人小事不用大牲,是因为重视生命。何况是用人命呢?祭祀的目的是为人祈福,杀人而为人祈福,神明必不敢享用。况且国有常祀,为宗伯所掌。雎水河神,不过是一妖鬼,夷人风俗祭祀它,君主也祭祀它,不见得君主胜于夷人。况且有谁肯服呢?齐桓公主盟四十年,存亡继绝,每年都有恩德施于天下,今君主才一举盟会,就诛戮诸侯以媚妖神,臣只见诸侯惧而叛我,却不会有人肯服我们的。”

公子荡说:“子鱼(公子目夷字)此言差矣,我们图伯之路与齐国不同。齐桓公制国二十余年然后主盟,君主能等得起吗?俗话说,缓则用德,急则用威,不威夷,夷将疑我。不惧诸侯,诸侯将玩我。内玩而外疑,何以成伯?昔日武王斩纣王头悬于太白旗而得天下,君主一定要用我的计策。”

宋襄公本是急于成伯的,遂不听目夷之言,使邾文公执杀鄫子而烹之,用来祭祀雎水之神。然后遣人往召东夷君长,令他们都来雎水会祭,东夷素来不习宋国之政,因此无人前来。

藤子婴齐大惊,使人以重贿求释。这才放了婴齐。曹国大夫僖负羁对曹共公说:“宋公暴躁而好虐,事必无成,不如回国算了。”

曹共公辞归,遂不具地主之礼。

宋襄公大怒,传令移兵伐曹。公子目夷又进谏说:“昔日齐桓公会盟之迹,遍于列国。厚往薄来,不责其施,不诛其不及,是为了宽容别人国家之力,体恤别国国情,如今曹国虽然缺礼,但与君主无损,何必用兵?”

襄公不听,使公子荡将兵围曹。僖负羁随方设备,与公子荡相持三月,公子荡不能取胜。当时郑文公首先朝会楚国,又约会鲁齐陈蔡四国之君与楚成王为盟于齐境。

宋襄公闻之大惊,一来恐怕齐楚两国或有倡伯者,宋不能与之争。二来又恐公子荡攻曹失利,挫了锐气,贻笑诸侯,于是召公子荡撤军。

宋襄公一心求伯,见小国诸侯纷纷不服,大国反而远与楚盟。心中愤急,与公子荡商议。公子荡说:“当今大国,无过于齐楚。齐国虽是伯主之后,然而纷争方定,国势未张,楚国僭用王号,乍通中国,为诸侯所畏。君主若不惜卑辞厚币以盟诸侯之事请求楚国,楚国一定会答应。借楚力以聚诸侯,然后再借诸侯以压楚,这也是一时权宜之计。”

公子目夷又进谏说:“楚国有诸侯又怎肯给我们?我求诸侯于楚,楚国又怎肯屈身下事于我?恐怕争端将起了。”

襄公不以为然,即命公子荡以厚贿使楚。求见楚成王。成王问其来意,答应明年春天会于鹿上之地。公子荡归报襄公。襄公说:“鹿上是齐地,不可不知会齐侯。”复遣公子荡出使齐国,讲述楚王期会之事,齐孝公也答应与会。

次年春正月,宋襄公先至鹿上,筑盟坛等待齐楚之君。二月初,齐孝公始至。襄公自负有纳孝公之功,相见之间,颇有得色。孝公感念宋国的恩德,也是颇尽地主之礼。又过了二十余日,楚成王方到。宋齐二君接见之间,以爵为序,楚王虽僭王号,实是子爵。所以宋公为首,齐侯次之,楚子又次之,这是宋襄公定的位次。

至期,共登鹿上之坛。襄公毅然以主盟自居,先执牛耳,并不谦让。楚成王心中不悦,勉强受歃。

襄公拱手说:“作为王臣之后,我不自揣德薄力微,想要修举盟会之政。深恐人心不肃,想要借重二君的余威,在敝邑的盂地大合诸侯,以秋八月为期。君若不弃,倡率诸侯,徼惠于盟,寡人愿世敦兄弟之好。”

齐孝公拱手以让楚成王,,成王亦拱手以让孝公,二君互相推让,久而未决。襄公说:“二君若不弃寡人,我们就共同署名。”于是拿起征会的文书,不送齐侯,却先送楚成王求署名。孝公心中亦怀怏怏。楚成王举目观览,文书中讲述合诸侯修会盟之意,仿效齐桓公衣裳之会,不用兵车。文末宋襄公已先署名。

楚成王暗暗含笑,对襄公说:“诸侯你自能请来,何必我们?”

宋襄公说:“郑许久在君王的宇下,而陈蔡又在最近受盟于齐,寡人因此欲借重于上国。”

楚成王说:“既然如此,齐君应当先署,然后寡人再署。”

孝公说:“寡人于宋,就相当于在其宇下。所难求的是上国的威令罢了。”

楚王笑而署名。将笔递给孝公。孝公说:“有楚不必有齐。寡人流离万死之余,幸亏社稷不陨,得从末歃为荣,何足轻重,而以此亵渎这份书简?”坚决不肯署名。若说齐孝公的心事,却是怪宋襄公先送楚王求署,识透他重楚轻齐,所以不署。宋襄公自负有恩于齐,却认做孝公是肺腑之言,遂不强求,将书简收起藏好。三君又在鹿上叙谈数日,然后各各归国。

先说楚成王回国,将这些事情讲给令尹子文听。子文说:“宋君实在太狂妄了。大王为什么又答应参与征会呢?”

楚王笑着说:“寡人想要主中华之政已经很久了,只恨不得其便。今宋公倡议衣裳之会,寡人因之以合诸侯,不是也可以吗?”

大夫成得臣进言说:“宋公为人好名而无实,轻信而寡谋,若伏甲劫持他,其人可虏。”

楚王说:“寡人也正是这个意思。”

子文说:“许人以会,却又劫持人家,人们会说楚国言而无信,用什么来征服诸侯?”

得臣说:“宋君喜于主盟,必有傲诸侯之心。诸侯未习宋政,必定不会参与。劫之以示威,劫而释之又可以示德。诸侯耻于宋君无能,不归楚还能归谁?拘于小信而丧大功,不是良策。”

子文说:“子玉之计非臣所能及。”

楚王于是使成得臣,斗勃二人为将,各选勇士五百人,操演听令,预定劫盟之计。再说宋襄公自从鹿上归国,欣然有喜色,对公子目夷说:“楚王已经许我征会诸侯了。”

目夷进谏说:“楚国是蛮夷之人,其心难测。君得其口,未得其心。臣恐怕君主见欺于楚王。”

襄公说:“子鱼太多心了。寡人以忠信待人,人又怎么忍心欺蒙寡人呢?”遂不听目夷之言,传檄征会。先遣人在盂地筑起盟坛,增修公馆,务极华丽。仓场中积备刍粮,以待各国的军马食费。凡献享犒劳之仪,无不预备。

至秋七月,宋襄公命乘车赴会。目夷又进谏说:“楚强而无义,请求以兵车前往。”

宋襄公说:“寡人与诸侯相约为衣裳之会,若用兵车,则是自我毁约,以后怎么示信于诸侯?”

目夷说:“既然如此,臣请伏兵车百乘于三里之外,以备缓急如何?”

襄公说:“你用兵车与寡人用有什么区别?这一定不行。”

临行之际,襄公又恐目夷在国起兵接应,失了他信义,遂要目夷同往。目夷说:“臣也放心不下,也要同去。”于是君臣同至会所。楚陈蔡许曹郑六国之君如期而至。只有齐孝公心怀怏怏,鲁僖公未与楚通,二君不到。襄公使人迎接六国诸侯,分馆安歇。回报:“都用乘车。楚王侍从虽众,也都是用的乘车。”襄公说:“我知道楚国是不会欺我的。”

太史卜算开盟的吉日,襄公命令传知各国。提前数日,预先派定坛上的执事人等。是日五鼓,襄公就先往坛下等待,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陆续赶到。天色将明,楚成王方到。襄公且循地主之礼,揖让了一番。分左右两阶登坛。右阶宾登,众诸侯不敢僭楚成王,让之居首。成得臣,斗勃二将相随,众诸侯也各有从行之臣,一齐登坛。左阶主登,单只有宋襄公与公子目夷二人。方才升阶的时候,论个宾主,既然登上盟坛,就要陈牲歃血,要天矢日,列名载书,便要推盟主为尊了。宋襄公指望楚王开口,以目视之。楚王低头不语。其他诸侯面面相觑,莫敢发言。

襄公忍不住了,于是昂然而出说:“今日之举,寡人欲修先伯主齐桓公故业,尊王安民,息兵罢战,与天下同享太平之福,诸君以为如何?”

诸侯尚未答应,楚王挺身而前说:“你说的很好,但不知今日主盟的是何人?”

襄公说:“有功论功,无功论爵,更有何言?”

楚王说:“寡人冒爵为王已经很久了,宋虽是上公,但难列王前,寡人告罪占先了。”说完便立在第一个位次。目夷扯襄公之袖,要他权且忍耐,再作区处。襄公把个盟主捏在掌中,临时变卦,如何不恼?包着一肚子的气,不免疾言厉色,对楚王说:“寡人托祖上阴德,位为上公。天子亦待以宾客之礼。你说是冒爵,其实是僭号,怎么能以假王来压真公呢?”

楚王说:“寡人既是假王,谁叫你请寡人来此?”

襄公说:“你到这里,也是鹿上先有成议并不是寡人谩约。”

成得臣在一旁大喝说:“今日之事,只问众诸侯,是为楚而来还是为宋而来?”

陈蔡各国平素畏服于楚,齐声说:“我们实在是奉楚王之命,不敢不至。”

楚王哈哈大笑说:“宋君还有什么话说?”

襄公见不是头,欲待与他讲理,他又不管理之长短。欲作脱身之计,又无片甲相护。正在踌躇,只见成得臣,斗勃卸去礼服,内穿重铠,腰间各插小红旗一面,将旗向坛下一招,那跟随楚王的人众,何止千人一个个脱衣露甲,手执暗器,如蜂攒蚁聚,飞奔上坛。各国诸侯惧吓得魂不附体。成得臣先把襄公两臂紧紧把住,同斗勃指挥众甲士,掳掠坛上陈设的玉帛器皿之类,一班执事,乱窜奔逃。宋襄公见目夷紧随在旁,低声对他说:“后悔不听你的话以至如此,赶快回国,不要以寡人为念。”

目夷料想跟随无益,就趁乱逃回宋国去了。

楚王拿了宋襄公,众甲士将公馆中所有之物掳掠一空,陈蔡郑许曹五国诸侯人人悚惧,谁敢上前说个方便?楚成王邀诸侯回至馆舍面数宋襄公六罪,说:“你伐齐之丧,擅行废置,这是一罪。滕子赴会稍迟,你就横加挚辱,这是第二罪。用人代牲,祭祀淫鬼,这是第三罪。曹缺地主之仪,你就恃强围攻,这是第四罪。以亡国之余,不能度德量力,天象示戒,犹思图伯,这是第五罪。求诸侯于寡人,而妄自尊大,全无逊让之礼,这是第六罪。天夺其魄,单车赴会,寡人今日统甲车千乘,踏碎雎阳城,为齐鄫各国报仇。诸君但稍停车驾,看寡人取宋而回,与诸君痛饮十日方散。”

众诸侯莫不唯唯。宋襄公顿口无言,似木雕泥塑一般,但多着两行清泪。

楚成王犒劳了军士,即带着宋襄公,拔寨都起,杀往雎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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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公子目夷,从盂地盟坛逃回本国,同司马公孙固商量调兵把守要道,,遏制楚军。公孙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子须暂摄君位,然后号令赏罚,人心才能安定。”目夷附公孙固之耳说:“楚人执我君而伐我,一定是有挟而求。必须如此如此楚人必放我君归国。”公孙固说:“好。”于是向群臣说:“我们的国君未必能够回来了,我们应当推戴公子目夷主持国事。”群臣知道目夷贤明,无不欣然乐从。公子目夷告于太庙,南面摄政。三军用命,铃柝严明,雎阳各路城门,把守的铁桶相似。方才安排停当,楚王大军来到。立住营寨,使斗勃上前打话。说:“你们的君主已被我拘执在此,生杀全在我的手上。早早献土纳降,以保你君主之命。”

公孙固在城楼上回答说:“赖社稷神灵,国人已经立了新君了。生杀由你,投降是不可能的。”

斗勃说:“你的君主还在怎么又立一君呢?”

公孙固说:“立新君以主社稷,社稷无主,怎能不立新君?”

斗勃说:“我们愿送你们的君主归国,你们拿什么来酬谢我们?”

公孙固说:“故君被执,已辱社稷,归来也不能再为君了,归与不归,全在你们。若要决战,我城中甲车未损,情愿决一死战。”

斗勃见公孙固答话强硬,只好回报楚王。楚王大怒,喝叫攻城。城上矢石如雨。楚军多有损伤。连攻三日,只是干折人马。不能取胜。楚王说:“既然他们不用故君,干脆杀了算了。”

成得臣说:“大王以宋君杀鄫子为罪,今杀宋公,就是效尤于他。杀宋公犹如杀一匹夫,不能得宋,而徒取怨望,不如释放了他。”

楚王说:“攻宋不下,又释其君,将以何为名?”

成得臣说:“臣有一个计策在此。本次盟会,只有齐鲁未到。齐与我已两次通好,且不必计较。鲁国是礼仪之邦,一向辅齐定伯,目中无楚。若把在宋国的俘获向鲁国献捷,请鲁君在亳都相会,鲁见宋俘,必定恐惧来会。鲁宋是葵丘同盟之人,况且鲁侯甚贤,他一定会为宋君求情,我们就卖他个面子,趁势放了宋君,这样我们就一箭双雕,等于同时得到了鲁国和宋国。”

楚王鼓掌大笑说:“子玉果然是真有见识。”于是退兵亳都,派使者带着掳获,去曲阜献捷。并附书信一封,书中说:宋公傲慢无礼,寡人已经将他幽禁在亳都,不敢擅功,谨献捷于上国,望君辱临,同决其狱。

鲁侯见书大惊,明知楚使献捷,暗含恐吓之意,。但鲁弱楚强,若不赴会,恐其移师来伐,那时后悔就晚了。于是回书前往。

此时,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也已经自盂地来会。和鲁僖公共是六位诸侯,聚在一处商量。郑文公开言,欲尊楚王为盟主,诸侯无人回应,同看鲁僖公,鲁僖公奋然说:“盟主须仁义布闻,人心悦服才行。如今楚王恃兵车之众,袭执上公,有威无德,人心疑惧,我们与宋都有同盟之谊。若坐视不救,只知奉楚,恐怕会被天下豪杰耻笑。楚国若能释放宋公,终此盟好,寡人敢不惟命是听?”众诸侯皆说:“鲁侯说的对。”

楚王闻之说:“诸侯以盟主之义责备寡人,寡人怎能违背诸侯的意愿呢?”于是在亳都更筑盟坛,以十二月癸丑日为期,歃血要神,同时赦免宋公罪过。

约期已定,提前一日把宋公放出来,与众诸侯相见。宋襄公且羞且愧,满肚不乐却又不得不向诸侯称谢。

至约期,郑文公拉着众诸侯,复请楚成王登坛主盟。成王执牛耳,宋鲁以下,次第受歃。襄公敢怒而不敢言。事毕,诸侯各散。宋襄公讹闻公子目夷已经即位,将要奔卫避之。这时目夷遣使已到,说:“臣所以居摄,是为了为君守国,国家是君主的国家,为什么不回来呢?”襄公归国,目夷退就臣列。

再说宋襄公一心求伯,被楚人捉弄一场,反受大辱,怨恨之情,痛入骨髓。又怪郑公倡议尊楚王为盟主,不胜其愤。闻郑文公前去楚国行朝会之礼,大怒,欲起倾国之兵,亲讨郑罪。公子目夷进谏不听。大司马公孙固亦谏,襄公发怒说:“司马不愿行,寡人将独自前去。”公孙固不敢再说,遂起兵伐郑。郑公闻讯大惊,急向楚王求救。

楚成王说:“郑国事我如父,应当赶快出兵相救。”

成得臣说:“救郑不如伐宋。”

楚王问:“为什么?”

成得臣说:“宋公被执,其国人已经吓破胆了。如今又不自量力,以大兵伐郑,国中必定空虚。乘虚直进,没有不胜的道理。如果宋军还师自救,他也已经劳顿了,以逸待劳,如何不胜?”楚王以为然,使成得臣率师伐宋。

宋襄公正与郑国相持,闻楚兵至宋,兼程而归列营于泓水之南以拒楚兵。成得臣使人下战书。公孙固对襄公说:“楚兵这次来是为了救郑,我以放过郑国向楚人致谢,楚人必归,不可与他交战。”

襄公说:“当初齐桓公兴兵伐楚,今楚兵来伐而我不与交战,如何能继承桓公之业呢?”

公孙固又说:“臣听说一姓不再兴,老天抛弃商人已经很久了,君侯欲再兴之,可能吗?况且我们的实力不如楚国,宋人畏楚如畏蛇蝎,君主靠什么战胜楚军?”

襄公说:“楚国兵甲有余,仁义不足。但寡人兵甲不足,仁义有余。当日武王以虎贲三千,战胜纣王亿万之师,靠的就是仁义。以有道之君,而逃避无道之臣,寡人生不如死。”于是应战,约定战期。并令人在军车上树一大旗,上书仁义二字。公孙固暗暗叫苦,对属将说:“战事主杀而言仁义,我不知道君主的仁义何在?天夺君主的魂魄,实在是危险啊。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导致丧国也就够了。”

到了交战的日子,公孙固鸡未鸣而起,请于襄公,严阵以待。楚将成得臣屯兵于泓水之北,属将请求五鼓济师,以防宋军提前布阵。成得臣说:“宋公专务迂阔,全不知兵。我们早渡早战,晚渡晚战,怕什么?”天明,楚军开始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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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固请求说:“楚兵天明才开始渡河,他们明摆着就是轻视我们了。如今趁其半渡,以大兵进击,可以侥幸取胜。若等他们全部过来,楚众我寡,恐将不敌。”

襄公指着仁义大旗说:“你看到仁义二字了吗?寡人堂堂之阵,岂有半济而击之理?”公孙固又暗暗叫苦。过了一会儿,楚军全部过河,成得臣旁若无人,从容指挥布阵。公孙固又向襄公请求说:“楚军正在布阵,还未成列,现在击鼓进军其军必乱。”

襄公唾其面,说:“呸,你贪一击之利,不顾万世之仁义了吗?寡人堂堂之阵,岂有未成列而击鼓进军的道理?”公孙固又暗暗叫苦。

楚兵阵势已成,人强马壮,漫山遍野,宋兵皆有惧色。襄公使军中击鼓,楚军中亦发鼓。襄公自挺长戈,一马当先,率领众将,冲入楚军。一场大战,公孙固虽然骁勇善战,到底不敌楚军人多势众,宋军大败,辎重器械,委弃殆尽。仁义之旗也已经被楚军夺去。襄公身被数创,右股中箭,射断膝筋,不能站立。公孙固保护襄公连夜逃回。宋兵死者甚众,其父母妻子皆相聚于朝外,埋怨襄公不听司马之言,以至于败。襄公听说了,叹息说:“寡人将以仁义行师,怎么能效仿乘人之危的事情呢?”举国无不讥笑。后人相传,以为宋襄公行仁义,失众而亡,就是指的这次泓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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