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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丨天籁阁主项元汴的传奇人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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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新闻客户端栏目监制毛传来策划李茸沈烨婷编辑顾雨婷本期作者沈蕾(嘉兴市委宣传部、嘉兴市文联荐稿)编者按:《五牛图》《女史箴图》《照夜白图》《汉宫春晓图》《快雪时晴帖》《万岁通天帖》《中秋帖》《上阳台帖》《自叙帖》《寒食帖》……那么多的传世名画,那么多的传世法帖,都曾经归藏嘉兴天籁阁,都曾被一个人写下印记。他就是项元汴,一个有故事的嘉兴人。明嘉靖四年()六月初八,项元汴生于嘉兴。他工绘画、擅书法,山水学元代黄公望、倪瓒,书法出入唐智永、元赵孟,有人赞其“此君艺事,种种有味”。自明代中晚期以来,以他为中心的“嘉兴项氏”成为特定的专有名词,频频出现在诸家著录之中。他是诗书传家的项氏,明代家族曾出过五世进士和三世进士;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富甲天下,曾位居全国顶级富豪之列;他是一位博物君子,收藏包罗万象,图书、鼎彝玉石、笔墨纸砚,还有书画。所收皆活画,那数项家藏。作为天籁阁的主人,他还是我国书画史上最大的私人鉴藏家。关于项元汴的故事,说不尽也道不完。今天,让我们一起再读项元汴,体味他如诗如画的传奇人生。天籁阁主项元汴本期作者:沈蕾晚明艺坛盟主王世贞(-),曾记当时的天下富赀:“(严世藩)尝与所厚客屈指天下富家,居首等者凡十七家……今吴兴董尚书家过百万,嘉兴项氏将百万,项之金银古玩实胜董,田宅典库赀产不如耳。”项元汴执掌的项家族因丰厚的资财和金银古玩,跻身当年的十七家顶流巨富之列。项元汴(-),字子京,号墨林山人,又号香岩居士、退密斋主人等,浙江嘉兴人,家富资财、博雅好古,曾构筑出了一个令世人叹为观止的艺术帝国。他以藏书楼天籁阁庋藏历代法书佳构、鼎彝金石,藏品精到、卓尔不凡,其中的书画,汇成了一部以晚明为节点的的书画史总集,滋养了当时江南的一众文人墨客。在其身后,这些一度散佚民间的藏品,历经曲折,终得以重聚于清廷内府,荣升国之瑰宝。而流传至今者,更是成为世界各大知名文博机构的重量级馆藏。项墨林像在中国美术史上,项元汴堪称私家收藏第一人,明末清初姜绍书《韵石斋笔谈》中,曾有“三吴珍秘,归之如流”之叹。也因为其藏品数量大、价值高,清代嘉兴人盛枫的《嘉禾徵献录》记载了当时的盛况:“海内风雅之士,取道嘉禾,必访元汴,而登其所谓天籁阁者”。不过,要成就如此丰厚的收藏巨业,绝非一朝一夕。项元汴的父亲项铨未入仕途,却经营有道,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他兴致所至,开始涉猎收藏。他的三子项元汴,又把家族收藏发扬光大。刚开始收藏的时候,项元汴还尚未炼就一双鉴伪存真的“巨眼”,需要有人替他掌眼,因此苏州文氏家族,特别是文徵明的两个儿子文彭、文嘉,总是担当此责。项元汴看重藏品的来源,对于传承有绪的作品,很是珍视。无锡胶山人安国(-)是明中期的一位重要藏家。项元汴有四十多件颇有分量的藏品都曾是安国旧藏,其中不乏顶级珍宝,如王羲之《每思帖》、顾恺之(传)《女史箴图》、赵孟《归田赋》等。隆庆初年,安家的第三代开始大量出售家藏,而这个阶段恰恰与项元汴的收藏活跃期吻合。明季之所以能够出现如此活跃的民间收藏盛况,与明代统治者不重视皇家收藏有关,不少珍贵的书画被当作赏赐授予官员,流出宫外。而这一重要的外因,却也间接成就了项元汴的收藏帝国。明文嘉《为项元汴作山水图》那么,项元汴的藏品到底有多少?尽管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不断有学者试图部分重构项元汴的收藏面貌,整理出他的存世藏品目录,但是,在缺乏原始收藏著录的情况下,面对真伪难辨的存世藏品,这或许是一个比确定他的收藏印更加棘手的问题。七十年代,台湾翁同文先生曾借助千字文编目等,估算了项元汴的书画藏品规模,约件,并且还提到根据《故宫书画录》,故宫书画收藏共计四千六百余件,“项氏以私人之力,收藏量已达故宫半数,其中又多名迹,实无愧于最大收藏家的荣衔”。之后,郑银淑、沈红梅、李万康、赵晶等学者。由于时代久远,战乱不断,目录中的藏品多有遗失,实属憾事。项元汴的收藏并非秘而不宣的,反而是开放包容的。作为项元汴的晚辈,晚明艺坛巨擘、松江人董其昌(-),二十多岁时经项元汴之子项德纯介绍,得见其父的庞大收藏。晚年追忆天籁阁时,董其昌曾感叹“四十年前,嘉禾项子京家藏名画,余尝索观殆尽”。青年时期这段遍览古代名迹的经历,深刻地影响着这位倡导绘画“南北宗”、执明季艺坛牛耳的书画界领袖人物。在项元汴开放包容的收藏理念影响之下,江南地区的书画家群体得到了极大的滋养。项元汴如同一位私人美术馆馆长,天籁阁仿佛一座收藏宏富的私人美术馆,文人墨客往来其间,曝书博古、披图赏鉴,于风雅中得艺事之启蒙、续传统之精髓。明末清初姜绍书在《韵石齋笔谈》中说:“百余年来嘉禾被焚,项氏累世之藏尽为千夫长汪六水所掠,荡然无遗”。这座盛极一时的藏书楼最终还是消失在明清鼎革、时代巨变的阵痛之中。爱好书画的乾隆皇帝对项元汴钦慕有加,到访嘉兴之际,面对天籁阁的断壁颓垣,尝作诗以抒怀。之后,乾隆四十五年(),他在承德避暑山庄内建造了“天籁书屋”,这里也就成了他来到行宫欣赏古书画的场所。他曾赋诗《天籁书屋》:“天籁颜书屋,名因檇李彰……所收皆活画,那数项家藏。”可见项氏收藏在他心目中无可匹敌的地位。北宋赵佶《瑞鹤图》长卷乾隆与项元汴都是史上最爱在书画作品上盖章的收藏家。姜绍书就曾表达过对这种做法的反感:“(项元汴)每得名迹,以印钤之,累累满幅,亦是书画一厄。”这重重印鉴当时看似给书画带来“厄运”,破坏了画面美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成为证明作品递藏有绪的有力佐证。项元汴的印章,来历不凡,多出自吴门名家文徵明之子文彭之手。当时,不仅文人的书画用印,出自高手,收藏鉴赏的印章,也是非精刻不钤的。印章不仅是对藏品所有权的宣言,更是留驻后世的明证,自然是十分考究的。收藏是讲究来历的,项元汴重视藏品的出处,这一方面是为了在一个作伪横行的世道里规避买到赝品的风险,另一方面,当他展卷赏鉴之际,看到自己的名章与前辈藏家聚集在同一件作品上时,不免会心生与之平起平坐的优越感。台北故宫博物院那志良先生,是最早研究项元汴印章的学者,他认为,“项氏精于鉴赏,凡是经他审定的真迹,常常被认为珍品。书画的真伪,固不能凭某一个人的评鉴为定,但是一个大鉴赏家所认为真迹的,终不能不视为重要的参考,因此,研究书画的人,便都注意到项氏印章。”经历岁月的沉淀,项元汴的印章群已经成为了品质的符号。无独有偶,艺术史家薛永年认为:“直接拥有视觉文化资源的鉴藏家,他们的收藏理念、鉴赏取向、品评标准和审美好尚,乃至他们据作品梳理出的艺术源流,都强有力地影响了书画创作。”而项元汴,正是这样一位影响着中国艺术史走向的收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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